她是国内知名大学的女博士，是很多人眼中的“学霸”。毕业后，她下乡种菜，和农民打成一片，十多年初心不改。

她喜欢跟土地打交道，虽然手上沾满泥土，皮肤变得黝黑，但她依然坚持下田。她探索有机种植技术，通过健康新鲜的蔬菜和水果，将农户与消费者联结在一起，实现“食在当地，食在当季”。

她是石嫣，北京分享收获农场的创办者。她是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博士，清华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博士后。

2016年，她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评选为“全球青年领袖”；2017年，她被FOOD TANK评选为全球40岁以下影响食物系统的20名领袖之一。

图：石嫣

从2009年开始，石嫣和丈夫先后在北京海淀、通州、顺义创办生态农场，成为中国“社区支持农业”模式和可持续农业发展的践行者和推动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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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农业结缘

决心把农业当事业

从北京南下160多公里，就到达了河北省保定市。1982年，石嫣就出生在这里。

石嫣从小在城里长大，是标准的“城里娃”。她和农业的缘分，始于考入河北农业大学，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农业。

本科毕业后，她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中国人民大学农业和农村发展学院，攻读农业经济管理硕士、博士学位。



2008年，博士还没毕业的石嫣被派到美国去学习。在美国的半年，石嫣在一个偏僻的小农场里种菜。

她顶着太阳，育苗除草、浇水施肥，那是她第一次和土地亲密接触。“从早晨8:00到下午5:00，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和休息时间，其余时间都在干农活，每天回去都觉得浑身酸疼。”



农场采用的是CSA模式运营，CSA强调社区和农业的互动关系，译成中文是“社区支持农业”。这种农业模式起源于瑞士，住在社区里的一些消费者为了寻找安全的食物，提前支付资金给农场。到了收获时节，农场将按期配送新鲜的有机果蔬，风险由双方共同承担。



CSA模式让农场和会员之间形成了互相信任和依存的稳定关系。“消费者让生产者能够生存，生产者要保障消费者的生命。生产出来的产品是生命，不是一堆垃圾。”

在学习即将结束的时候，石嫣读了一位美国土壤学博士的书《四千年农夫》。这是影响美国农业的经典著作，书里描述的农业可持续发展典型案例是中国农业。

《四千年农夫》中的理念，让石嫣重新认识了我国传统农耕文化。“我们的陶器、建筑以及很多传统优秀文化，都是从农业里逐渐演变出来的。”

图：书籍《四千年农夫》

长期对农业的研究和在美国这半年的经历，不仅激发了石嫣对农村生活的向往，还让她确定了未来事业的方向去农村干农业。

她希望重建人与土地的连接，让农民和消费者直接建立产销关系。农民保障消费者能吃得健康，生产得健康，消费者保障农民能得到合理的收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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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索“社区支持农业”

在曲折中前行

石嫣从美国回来后，在导师的支持下，她和同样是中国人民大学博士毕业的丈夫程存旺，一起探索国内“社区支持农业”发展模式。

她走村串巷，花了近一个月时间，在北京通州的马坊村找到了第一个愿意生产有机蔬菜的农户。找到合作农户后，接下来是寻找消费者。

她和团队成员每周末去城里的社区宣传推广，当时大部分的社区不愿意接受这种模式，“他们觉得你一个陌生人来卖菜，而且还没有菜，觉得不可信。”



石嫣被物业人员驱赶过，也被人骂过是骗子。但因为坚持，她通过努力逐渐招募到了一些信任她的会员。

土地和会员都准备好了，但农场里的土壤经过测土发现，只有1.5%的有机质含量。“如果低于1%，基本和沙没什么差别。”

图：石嫣的丈夫 程存旺

贫瘠的土壤无法生产有机蔬菜，为改良土壤，石嫣开始施用有机肥。“每年用到地里的有机肥，价值在十几万元以上。”随着有机肥的使用，土壤质量也变好了。

内部的挑战也不少。曾经有一个合作农户，他认为不用农药和化肥，产量得不到保障，于是他偷偷给蔬菜打农药。这种行为被程存旺很快发现，为了表示决心，他把被农药污染的茄子整片都铲掉了。“这一茬茄子按照当时的价格，市值至少是三五万元，可能相当于一个普通农民一年的收入。”



经过两三年的改造，2012年，石嫣生产的第一批有机蔬菜上市，并且得到了消费者的认可。“第一年只有50多户消费者，后面逐渐增长。”

困难时刻考验着石嫣，但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。“我爱人给了我很多支持。”



现在石嫣的农场有三个基地，约300多亩土地，一年有100多种蔬菜，近10个品种的水果。她还在农场里养了鸡鸭鹅，有1000多个家庭在这里订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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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情事业双丰收

2011年，基于简单自然的生活理念以及对农业的热爱，石嫣和程存旺的婚礼在农场举行。“我爱人骑着一辆自行车，从村里把我接到了农场，车队是骑着自行车的车队。”

图：程存旺骑车接石嫣去农场

农场会员为他们作诗，还办了演唱会，老师是石嫣和丈夫的证婚人。他们的结婚戒指是用核桃做的，石嫣头上戴的花冠，是会员的孩子在地里摘的野花盘起来的。“我们当时没房，没车，属于裸婚，而且还没有正式的职业，属于是‘三无’青年的自由的结合。 ”







爱情甜蜜，事业也蒸蒸日上。农场高品质的产品和稳定的保障体系，赢得了客户的信任。“有的家庭从一个孩子到两个孩子，都是吃我们的菜长大的。”

石嫣说社区支持农业的模式，不仅对消费者有益，对生产者、环境和农业可持续发展都有好处。“生产者和消费者只有达成真正的伙伴关系，不再是买卖关系，才有可能改善我们现在的问题，比如食品安全的问题，环境污染的问题。”



如今，共享收获农场有60多名员工，其中35岁以下的年轻人占到了一半。很多大学生毕业后，自愿选择来农场工作。

每到周末或节假日，农场还会举办各种活动。来自城市里的人来农场品尝有机餐、参加亲子活动。



除了经营有机农场，石嫣还会培训新农人，让更多人对生态农业和有机农业有更多了解。培训就像火种，把社区支持农业的模式传向了全国。

如今在全国开展有机农业生产的人越来越多。“ 用CSA模式经营的农场已经有1500多个，涉及到了几十万个消费者家庭，还有上万到十几万的生产者。”



十年的坚守，石嫣把宝贵的青春放在了土地上。虽然辛苦，但她初心不改，“我觉得生态农业和有机农业是可行的，而且是未来必然的方向。”

程存旺说：“石嫣只要认定了一件事，她的决心比我大，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，比我更足。”



关于有机农业的发展与前景，石嫣曾与中国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教授乔玉辉在《乡村振兴资讯》特别节目中共同探讨，点击了解→潜力巨大的有机农业咋发展？业内人划重点